一
下班了，我刚走进小区，不知道为何家楼下围着一群人，似乎发生了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。但是我很累了，我只想快点到家里，我已毫无食欲，一心只想钻进被窝，尽量延长一点睡眠的时间。今天去了外地出差，尽管下班的时间提前了，但是明天接着得凌晨起来赶去另一个城市。想到睡眠中大概又会被他们的争吵吵醒，感觉压在身上的疲劳感又重了一分。
今天凌晨4点我就醒了，接着驱车三个小时到了隔壁的城市。到了约定的地点客户却迟到了两个小时，为了在见面的时候有最好的状态，我不停的喝着功能饮料。但是它并不能实际上帮助到我，我只感觉到头越来越晕，心跳的频率也渐渐变得跌宕起伏。不过最后总算是成功结束了会议，至少算是没有出差错的走完了流程。会议结束之后已经是正午了，其实当下视频会议已经很普及了，完全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多时间成本来开这不到一个小时的会议。尽管我已经习惯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抱怨。
没时间多想了，草草的垫吧一下肚子，就启程赶回公司。又是三个小时，硬是用超大音量的音乐来支撑我越来越沉重的眼睑。好在还是在高峰期之前赶了回来，不然下班的时间又要被迫推迟了。回忆着这繁杂又已习惯的日常，我在人群中努力的往前挤着。本就脱力了的身体现在显得更加难以招架。
好不容易在人群的夹缝中逃脱，耳边传来的尽是咋舌声，但是我大概知道这不是冲着我的，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。但是我已经无心凑热闹，脑子昏昏沉沉的耳朵就如同塞满了棉絮，也懒得听他们说什么。我真的需要休息。
差点靠在电梯的墙壁上睡着了，到达时电梯的晃动惊醒了我，挣扎的打开了门，家里的灯开着但是没有听到家人的声音。
这点确实很奇怪，尽管很累但是我还是在呼唤了老婆的名字。
“周雪？”
没有任何回应，家里今天出奇的安静，这已经是多久没有存在的状态了。伴随疑惑，竟有一丝愉悦溜进我心里。在以往，就算她带孩子出去了也会告诉我的，支撑不住沉重的躯体，我倒在沙发上，掏出手机在眼皮即将合上的一瞬间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身后突然想起的刺耳铃声把我吓了一个激灵，瞬间睡意减少了大半。这也太奇怪了？怎么不在家还不带手机呢？难道是孩子出了什么急事吗？但是也不至于一个通知都没有啊？越想越奇怪，我走到了孩子的房间门前。
其实我并不确定孩子在不在家，因为尽管我们住在一个房子里，但是由于我们的作息的不同，我们经常好几天见不着面。这孩子在上了高中之后到还学会了关门锁门，要进房间之前还得敲门。不过对我来说这不是过分的要求。
“林毅，在里面吗？”
我问了一声，并没有回应。他有时候可以在房间里待一整天，并且不发出任何声响，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。不过一般对于我的询问，他还是会回答的。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算不错，这可是少数能支撑我在这种燃烧生命的工作中的动力。
其实没经过允许是不能进他的房间的，但是今天太过于反常了，我有点担心于是我敲了敲门却没有回应。
我试探地打开了门，将我的脑袋缓缓伸了进去，因为我不想让他不高兴。
眼前的景象让我大惊失色，大脑在一瞬间一片空白，兴许是今天工作太累的原因，亦或是持续高强度工作累积了大量的疲劳，我的脑子已经失去了它该有的理解力以及算力。
窗户是开的，床上和床周围的地上有血迹。
我走到窗边，当我看到楼下的妻子和孩子时，我愣住了。熙熙攘攘的人群围着他们，指指点点，这场景就像一只血红的眼。这双眼正在狠狠地注视着我。
仿佛在这一个瞬间，有一把大锤狠狠地打在我的后脑，我能感受到强大的震撼感，其实我当下没有任何思考，但是不知为何大脑这么满。我呆住了。